“何种程度？”

“那可要看欧阳兄的利润，能有多大了！”

秦川轻珉一口盏中美酒，浅笑道。

一记四两拨千斤，竟是将问题原封不动的打了回去！

“我四海商行在四国皆有分会，在北蛮当属前三。”

“哪怕在这普天之下，也能挤进前十！”

欧阳木一愣，有些自豪道。

“实不相瞒，此番我亲赴西川，便是对此事极为看重。”

“若是顺利，我四海商会愿放弃其他买卖，全力为蜀锦交易让路！”

他双眼放光，语气也颇为激动。

苏绣产量，曾是蜀锦十倍。

如今苏绣停产，士大夫们可不会降低自己的审美需求。

空缺的市场，唯有蜀锦来填！

苏杭织造业付之一炬，仅是消息传到北蛮，就另蜀锦价格翻了数倍。

若是到时候当真紧缺起来，恐怕十倍，百倍都有可能！

“我若将全西川蜀锦五成的产量，交付与四海商行，欧阳兄能给我多少利润？”

秦川双眼微眯，试探道。

“成本价的十倍！”

欧阳木一愣，旋即大喜，信誓旦旦道。

“十倍？”

秦川顿时有些傻眼。

仅仅是一份原材料，便能换来成本价十倍的利润。

要不是他没喝多少，他恐怕都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“若我能给七成呢？”

秦川强自镇定，继续道。

“七成？”

“若我有七成的蜀锦市场，四海商行便可垄断市场！”

“我愿给秦兄二十倍的利润！”

欧阳兄略做沉思，便再度给出一个险些让秦川呼吸停滞的数据。

“若我能给十成呢？”

秦川轻抚手中酒杯，淡淡道。

“十成...”

“砰！”

欧阳木手中的白玉酒杯一时没有拿稳，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
“若有十成，蜀锦便奇货可居！”

“整个北蛮，乃至天下之财，都将源源不断的汇入西川手中！”

“我可以四海商行作保，保西川一年的商业收入，胜过北蛮十倍！”

天字包厢内，一时寂然！

倒不是欧阳木胡编乱造，在这个世家门阀垄断仕途的年代。

世家大族手中的财富，要远远超过皇室！

倘若能将钱从这些士族手中抠出来，别说十倍，超出北蛮百倍都有可能！

“事关重大，还望欧阳兄不要夸下海口...”

秦川眉头皱起，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！

北蛮十倍...

此等财力，若是能交到秦川手中，恐怕不出三年，他便能创立一支横扫天下的雄师劲旅！

“秦兄放心，句句属实！”

欧阳木不敢托大，翻身落地，径直单膝跪下、

从方才的言行举止，和秦川和徐清愁的二人对话，不难看出，两人非富即贵。

不止一次的提及宫内宫外，至少也是与当今皇室相交甚密之人。

甚至，是西川王爷！

若是有官方势力作为后盾，将来的商业版图，他不敢想。

士农工商四级，士排第一，商排末尾。

当今天下，鲜有士族愿与商户合作。

不少商户空有万贯家财，却难逃被士族巧取豪夺命运。

“好，那我便信你一次。”

秦川紧握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。

桌子下，另一只手更是将徐清愁的小手攥的发白！

“待我回去后，我定于陛下好生商议，尽早给欧阳兄一个答复！”

他内心虽然激动万分，但表面仍强自镇定，淡漠道。

“那我，静候秦兄佳音！”

欧阳木语气颇为激动，微微躬身，语气极为恳切！

三人酒足饭饱，宾客尽欢。

从酒楼出来，天色已近傍晚。

“秦兄，这便是我的地址，有了消息，切莫忘了我啊！”

“若是对利润不满意，我们还能再谈！”

欧阳木从怀中掏出一章锦帛，郑重其事的交予秦川手中，声音都颤抖了。

秦川能跟他谈，自然也可以跟其他商户谈。

而他，错过了西川皇室这条大船，可就没下一位了。

当地士族？

在野党和执政党，那能一样吗！

“欧阳兄尽管放心，我秦某不是喜新厌旧之人。”

“既已于欧阳兄达成共识，自然优先考虑四海商行！”

“若是有了结果，定然第一个通知欧阳兄！”

秦川袖袍一挥，更是大包大揽。

酒过三巡，他此时多少也有些上头。

看欧阳木更是慈眉善目，怎么看怎么像个钱袋子！

他是穿越者，自然清楚战争本质。

打的无非就是一个钱嘛！

你北蛮兵精将广？

我有的是钱！

你北蛮虎踞中原？

我有的是钱！
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，如今他空有一番后世理论，却苦于手头紧缺，无从下手。

只要有钱，精兵良将，才人猛士，他有的是办法！

...

拜别欧阳木，徐清愁略微搀扶着半醉的秦川，缓缓朝皇宫方向走去。

“陛下，那个什么欧阳木，当真能给我们如此利润？”

她虽然看得出秦川志得意满，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心道。

秦川醉眼朦胧，看向眼前佳人，顿时起了调笑之意。

“叫什么陛下！叫相公！”

只见他嘴唇贴近徐清愁脸颊，浓重的酒气喷出在徐清愁耳畔，轻声道。

“陛...相公，不能这样，我们还在外面呢...”

察觉到耳畔浓烈的男子气息，只是刹那间，徐清愁的耳根变得通红，整个人更是险些软倒在秦川怀中。

“你呀，真是朕的宝贝！”

眼看徐清愁羞涩模样，秦川的酒也醒了大半。

“这欧阳木，哪怕夸大了一半利润，这笔买卖，我们也非做不可！”

双目回望酒楼，有些意味深长道。

夸大利润，是商业谈判的一贯手段。

用通俗的话来说，便是画大饼！

但，哪怕是画饼。

这个饼，也足矣让秦川满意！

“我西川眼下，燃眉之急便是粮草军备。”

“若是此事能够谈妥，初期便可让出部分利润，从四海商行调出大量资金，用来解燃眉之急！”

“我西川一旦有了钱粮，还能怕那剑阁外的蛮子不成？”

秦川眼神微眯，眼底更是精光闪烁。

他与欧阳木称兄道弟，自然不是因为被忽悠。

两个人，各取所需罢了！

四海商行，有他眼下最急缺的东西。

钱！